作者:海底月是天上月
字数:41,378
各位好,这篇文章是我之前在一个小网站看到过的。但是觉得它的结局,它的过程不够美满,于是动了简单改编一下的心思。也算是看看自己是否有写写文字的耐心,准备在之后也写一篇自己心目中的小说。
希望大家喜欢,同时也希望看到大家的建议,批评就不要有了。
我和我母亲的故事(改编版)公元1949年,母亲出生于苏北一个普通的乡村
家庭,她是外祖父六个子女中最小的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儿。
在五十年代的中国农村家庭并没有所谓的贫富差距,所不同的只是各家人力
劳动所获得的工分的多少,因为上面有五个哥哥的缘故,所以家里并不需要母亲
这样一个劳动力,因而她并没有像五个舅舅那样过早的中断了学业,她也因此十
分感激我的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他们,经常教导我要尊重外祖父他们,当然了,
也少不了要我好好学习之类的。
1967年高中毕业的母亲也算是一个知识分子,于是托关系在南京市物资局下
属的一个单位觅得一份会计的工作。
后经人介绍认识了她的同乡也在南京工作的父亲,并结婚。
在文革岁月的派系斗争中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明天的命运,可悲的是父亲在
那场黑白不辨的浩荡中站错了立场被革职返回了乡下,随之而来的武力殴斗直接
导致了父亲终身残疾精神失常,为了不连累母亲,爷爷家提出了离婚的要求,但
是却遭到了外祖父和舅舅们强烈的反对,因为当时母亲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这突然的变故注定了母亲还有在她肚子里的我今后的岁月,同时也是我为什
么要写下这些文字的原因。
第一章
我相信大多数的小孩都是从七八岁开始记事吧,我的记忆也是从那时开始。
儿时琐碎的记忆中,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莫过于清晨起床的闹铃声和妈妈自
行车的车龄声。
贪睡可能是少年儿童共同的特点,好像永远有睡不够的觉,于是闹钟便是我
最讨厌的声音,每每闹钟响过后的三五分钟便是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大叫妈妈的时
候,妈妈也总是在我的喊叫声中坐到我床边,然后在她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嗔责
声中很不情愿的穿好妈妈准备好的衣服,也总是忘不了穿好衣服的那一刻妈妈在
我后脑勺轻轻的拍一下说「快点,饭好了」。
学校的一天很快就在严肃和嬉闹中过去了,每个孩子都在傍晚的时候等待自
己父母的来临,我也总是在一群孩子中踮起脚仰起头向远处眺望着妈妈的身影,
几乎是长时间形成的默契吧,妈妈每次都是在校门口不远处,她能看见我我也能
看见她的地方甩给我一个眼神,我便可以冲出人群,在妈妈眼神的保护下走向她。
通常坐在妈妈车后我喜欢抱着妈妈的腰然后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的计算着下一
个转弯的时间,所以经常以妈妈转弯时的车铃来验证自己计算的正误,算对了便
身子后仰两只胳膊勾住妈妈的腰然后仰头发出喜悦的哦哦声,错了便一头贴在妈
妈的背上不做声音,妈妈有时也会会意的笑几下参与一下这个小游戏。
懵懂的少年不更世事,日子便在这规律和无忧中缓缓流过。
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处在那个平平淡淡的生活中,就是我的幸福。
在很久以后,总是想着是否可以再回到过去,回到以前的某个瞬间,让我,
在那些温馨的时刻,抱住妈妈的手能更紧一些。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想我会带些贪婪的心思,用力嗅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
让时间缓缓经过我们。
第二章
1985年。这年我15岁,这是一个让妈妈和我这个两人家庭发生很大很大变化
的年份。我们家的变化也开始一一发生了,有时候我也不知道那些变化是好是坏,
只是觉得自己还能过着平凡普通的学生生活就觉得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改革的浪潮已经让我们所在的城市飞快的变化,妈妈经不住同事的劝说也从
物资局的那个小单位离职,靠着和以前同事的关系做起了胶合板的生意,已经住
校的我当然不知道妈妈是如何经营她的生意,但是从家里家具的更新以及妈妈不
再严格控制我的零用钱我意识到家境开始慢慢的富裕起来。
家里也变得热闹了变得有活力了,老家的亲戚拜访的也多了起来。外祖母家
的几个舅舅也经常来我家了,连带着那边的表哥表弟也都跟我熟悉起来了。虽然
我年纪不大,但我已经能领略到这是因为我家有钱的缘故了。但那个时候,整天
除了学习这项任务之外,就想着每天玩耍,从没去思考过母亲是否辛苦,她过得
是不是不容易。总之,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个人世界里了。
时隔一年后高一暑假的一天,一向很少到市里的外祖父很意外的敲响了我家
的房门,妈妈很高兴自己的父亲这么远的到自己家来,所以也招呼我过来和外祖
父坐一块热闹,外祖父问了一些我和妈妈生活上的事情,然后突然不说话了,看
上去有心事,妈妈就问:「爸爸你有事啊,缺钱就说啊。
外祖父干咳了一声说:「没事,没事,你们过的好就好。」
然后又低下头,但我和妈妈都知道他肯定有事,于是妈妈就问:「是不是别
的事啊?」
外祖父不置可否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是有什么话不能当我说,妈妈也就用眼
神把我支开了,并让我带上门,其实我和妈妈都能猜到外祖父要说什么,他要触
及我和妈妈心里最不愿提起的事情──我的父亲。
我几乎没见过外祖父跟妈妈交流的样子,对她们的谈话内容也好奇得很。
于是我悄悄的站在门外预感着要发生的事情,忐忑不安地偷听着。
外祖父说:「我想你也知道,咱家也没什么事,你的哥哥们也都过得去,但
人家那头的事咱也不能就这么扔着,十多年你和孩子也都没回去看过,我们也知
道,当然也没有勉强你,但人家那头还是拿咱家像一家人,孩子的爷爷和叔叔也
经常到家里问好也问你们,前两天听说孩子的爷爷病了挺严重,我觉着你是不是
带孩子回去看一下,别让人家笑话咱们不通理,说到底你们也没离婚,你看你抽
个时间回去一下吧。」
妈妈一直没有说话,两个人就僵在屋里,我呆呆地站在门外,炎热的天气和
外祖父说的话让我内心开始烦闷起来。
也许,我的潜意识里根本不愿意回去,也不想我和母亲的生活安宁会被扰乱
吧。
最后还是外祖父说:「我知道当初我不该反对你离婚,但事情已经这样了,
就算顾个面子吧,农村毕竟讲究这个,多了我也不说了,我先赶车回去了。」
说完之后又跟我妈随便闲扯了几句,叫我进去叮嘱我要好好学习什么。
一通废话之后,也不管我妈留他下来住几天的提议,执意地要回去。
送走外祖父后妈妈很长时间也没说话,呆呆的坐在屋子里,看着妈妈犹豫不
决的样子我心里既觉得难过也觉得纠结万分,走过去对妈妈说:「妈,回去吧,
我陪你一起,呆一天我们就回来。」
妈妈抬起头用一种很无力的眼神看着我,我很难描述妈妈的那种眼神,平时
她都是很坚强的,对我还特别严厉。
看到她眼神中纠结着的复杂情绪,本来就不愿意回去的我差点就又想劝她不
要去了。
但想着外祖父好不容易过来一次,如果就这样,我跟我妈都不回去一趟的话,
肯定说不过去。
于是,我还是以坚定的眼神看着她,我虽然没说出来,但我心里暗暗告诉自
己一定要做好妈妈最实在的臂膀。
第三章
通知了老家那边后,没过几天我和妈妈收拾了一下,踏上了回家的汽车,这
是一条完全陌生的路,是一条我从出生到 16岁从未踏上的路。
1986年苏北的农村还非常的贫穷,透过车窗进入眼帘的是两旁破旧的村落和
眼前坑洼的土灰路,一路上妈妈紧握着我的手让我感觉到她的紧张,那种紧张直
接体现在她微微发抖的手上,就好像我中学最后一次考试的那种感觉一样。
我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不安,于是也伸出自己的手紧紧握住了她。
我没觉得不自然也没有其他的异样情绪,只觉得自己肩头的担子好像突然有
了分量,开始对我缓缓地施压了。
我没说出什么话,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稍微颤抖的手。
「我会守着你的。」
我在心里对着旁边望着窗外出神的妈妈说。
经过 200公里的颠簸我们终于到达了爷爷的村子所在的镇上,刚下车,远处
的叔叔就驾着一台拖拉机「哒哒哒」的迎了过来:「嫂子,回来了,上车吧,家
里都等着呢。」
妈妈只是礼貌地点了一下头没有说什么,就拉着我坐上了已经铺好了棉褥的
拖拉机。
因为我还没来过,所以坐上拖拉机,感觉还有点新奇的感觉。但很快,心里
的那点新奇的感觉就被妈妈身上的忧虑给冲走了,连带着我也跟着忧虑起来了。
她是一个几乎不在我眼前表露自己情绪的的人,但是此刻也许是即将面对的事情
足够让她忧虑到要忽视在我面前维持一个坚强母亲的形象。考虑到这里,我又觉
得自己一直都太自我了。以后我一定要多花时间陪陪她,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坐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拖拉机,总算到了一个看起来还比较整洁的院子了。
显然爷爷家已经做了准备,院子里聚了很多同族的人,我不知道是为了迎接妈妈
和我的到来还是为了彰显家族的力量。满院子的人,只让我觉得不自在,让我心
里的那种抵触感更强了。于是,我心里面慢慢冷下来,表情也慢慢冷漠起来。这
很奇怪啊,再怎么样,我也算是这里的一份子啊,这样冷淡的环境让我半点归属
感都没有。
因为我跟妈妈都不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所以没有人和我们打招呼,我和妈
妈茫然的站在院子里接受众人目光的审视。这种审视让我有了前所未有的难堪的
感觉,好像我犯了什么大错被老师叫到教室前面对着全班同学做检讨一样。
最后还是叔叔过来说:「嫂子,进屋吧,其实爸爸也没什么事,就是一直咳
嗽,我哥也比以前好多了,虽然不认人但是自己吃饭、解手都没什么问题了,不
要紧的。」
妈妈拉着我的手随着叔叔到了屋里,这是一间典型的苏北的农家屋里的陈设,
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件大方桌,桌子两侧摆放着两把木椅子,我能猜测到坐在椅
子上的老人就是爷爷,一副极其普通的老农的脸,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弓背弯
腰抬着头看着妈妈和我,他的旁边的小凳子上的中年男子却没有看我们,自顾歪
着头不知道嘴里嘟囔着什么,眼神恍惚不定时而又凝聚起来仿佛在盯着什么,我
紧紧的靠在妈妈的身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这就是自己的父亲。
这时奶奶用一张手帕擦着手走进来说:「招呼你嫂子坐下啊。」
说完就和妈妈一句一句的唠了起来,叔叔拉过来一把椅子说:「嫂子,坐吧,
让孩子出去玩吧。」
说完就拉住我的手把我扯了出去。我心里很是复杂,没想到父亲是这么一副
模样,整个人好像一个会转动的木偶,我心里虽然很是抗拒称他为父亲,但是心
里又忍不住泛起同情来。
第四章
作为70年代出生的我来说接受过很多传统的教育,所以一直鄙视和不屑那些
情色的描写,但是在这里,在这样一篇记述自我生活重要痕迹的文字里我必须对
那些我曾经鄙视的东西着墨附彩,而且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母亲,因为它触及
了人性最深层最本真的角落,它的真实存在使我无法抗拒,这里没有色情只有对
人性的剖析和探寻。故事就从我被叔叔拉倒院子里说起吧。
院子里原来的人都没有散去,三三五五的聚在一起在低声的念叨着「这就是
老大原来在城里的时候娶的媳妇,都有十多年了。」
「自打结了婚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没有,不是出事了嘛,就一个人在城里带着孩子过。」
「那算年龄的话也得有30多岁了吧。」
「差不多吧。」
「妈呀,比我还大五六岁呢,那咋看上去比我显年轻呢。」
「城里的娘们当然比我们年轻,人家吃的喝的是啥。」
「嗯,你看人家那身段,哪像你粗的像个桶。」
「你也不比我强多少啊,哈哈哈哈。」
「你说说,她在城里有没有另外找人啊?」
「这个年龄,长的又出色,城里的男人那么坏,肯定有。」
旁边一个胖胖的长发女人一副八卦模样肯定地说着。
「那还用说,有几个能守得住的。」
旁边又有人在附和着,我只觉得乡下这群人就好像语文书里写的那些市侩小
人,只让我觉得恶心,只让我觉得憎恶万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奶奶已经站在边上,一边拉我的手说,「小心烂舌根子」她
说完拉起我就到屋里了。当晚我去了叔叔屋里睡,妈妈随奶奶去了。可能是在别
人家的缘故吧,那种不自在不自然的感觉一直弥漫在我的周围。第二天很早就醒
了,叔叔还在睡,我就悄悄爬起来到院子里溜达,溜着溜着突然听到奶奶屋里传
出的说话声,我凑了过去,妈妈和奶奶在说话。
「今天就回去吗?」
奶奶问到。
「嗯,那边还有事。」
妈妈不紧不慢地说。
「以后有空了就带孩子多回来,不图你什么,让人家看着我们还是个家就好。」
奶奶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
妈妈有些心不在焉地答复着,我想她跟我一样想要早点回家了吧。
「在外一个女人不容易,外面的风气不及咱村里,咱们是正经人家。」
「谁不正经了?」
妈妈也有点生气。
「算了,不说了,我是提个醒,外面有人嚼舌头根子。」
「她们说什么?」
我妈声音突然提高了,熟悉她的我知道她这是有些生气了。
不过我奶奶并没有要跟她争论的意思,只是说:「没什么,算了,我去弄早
饭了。」
我和妈妈并没有吃那顿早饭,只是留下了一点钱然后就踏上了回南京的路途,
一路上妈妈没说一句话,但是我很清晰地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但我苦于不知
道怎么安慰她,只能一边自责一边心疼地看着她。一路煎熬,慢慢数着时间只希
望能尽快到家。
第五章
等赶到南京的时候天气已经将近下午 3点多了,妈妈直接进了她的房间,我
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客厅沙发里,家里非常的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传出刻板而规律
的滴答声,突然妈妈房间里传出了嘤嘤哭泣的声响,啊,妈妈哭了,这是从我出
生到16岁第一次听到妈妈的哭声,那是一种压抑的声音、一种委屈的声音、一种
释放的声音,这种哭声让我局促不安,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妈妈房间的门口不知道
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也许是我自己也恨自己无能为力吧,也许是心疼妈妈的不容易吧。不知怎么
地我突然控制不住的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妈妈打开了房门拍了一下我的头说:
「回屋里休息一会吧,妈妈没事了。」
「妈你别哭了,一听你哭我就很难受。」
「嗯,妈妈没事了,都不哭了,啊。」
说完就又关上了房门。
也许是两天的旅途让自己确实累了,回到自己房间后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傍晚,外面厨房里传来咔咔的切菜的声音,应该是妈妈在
准备晚饭吧。就在我爬起来开门的时候发现在门缝里塞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内容
让我终生难忘。这张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我都没注意到妈妈娟秀的字体跟
她本人一样秀丽动人。只是睁大眼睛开始好好看着这张纸条上的内容。
「宝贝,这是妈妈第一次把你当做一个成年人和你谈家里的事情尽管你才16
岁,你听到妈妈哭了你也想知道妈妈为什么哭,并不是因为你爷爷和你爸爸的病
情,妈妈是为自己而哭,妈妈的觉得委屈觉得憋闷。
从你父亲离开我们那一天妈妈就一直操心劳力的苦苦维持着这个家,对这些
我没有怨言,也不抱怨你外祖父阻止我离婚,因为这是妈妈当初做出的选择。
家里的情况你也都看见了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带你回家的原因,我不想让
你看到你父亲的样子而给你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一点希望你理解妈妈。
我和你父亲生疏了这么多年,当年的那份感情也早已在抚养你和为这个日夜
的操劳的过程中淡化,甚至可以忘记,但妈妈知道自己身上还有那份没有解除的
婚约,所以我尽心尽力的把这个家维持下来。
但是妈妈是个女人,妈妈好累,身体的累我能承受,但心里的那份苦闷谁能
替我分担,社会上的闲言碎语谁能替我辩白,家人对我的不理解谁能替我解释。
今天妈妈哭过了,觉得轻松了心里也不觉得还欠谁什么,也不再有什么担负
了,因为妈妈对得起他们。
以后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对吗,相信你能理解也会支持妈妈。」
看完妈妈的留言,我再一次哭泣了,这是妈妈第一次这么正式的把我当做家
庭的一份子和我交流,在她心里我已经成了一个懂事的孩子,一个她可以倾诉的
并能获得理解的孩子。
我靠在厨房门口静静的看着妈妈在里面忙碌着晚饭,第一次感觉的这个熟悉
的身影是那么的亲切,又突然觉得这个身影是那么的陌生,觉得这不再是那个整
天为我忙碌衣食住行的母亲而是一个经受了十多年痛苦煎熬的女人,这个女人希
望别人的理解也需要别人的安慰。
当我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再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了,
我隐隐约约觉得我好像改变了。
我仔细思索了一下,明悟过来,我在那个瞬间,成为了想要给妈妈依靠想要
保护妈妈的一个男人了。
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只知道贪玩好耍而忽略妈妈的感受,我想要按照之前的
想法来,多花点时间陪着妈妈了。
我默默的呆立在那里注视着妈妈的一举一动不放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夕阳
的余晖从厨房的小窗户上斜射进来洒在妈妈的身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细白的脖
颈上挂满着细微晶莹的汗珠,碎花的薄纱连衣裙被光透射可以从后背清晰的看到
裙内胴体的轮廓,那是一种朦胧的美,我也必须承认那是一种能够拨动一个16岁
男孩子原始本能的美。妈妈还是在那里自顾自地做菜,却怎么样都不知道自己的
一举一动是多么撩动我的那颗早就已经躁动不安的心了。
意识到我的存在后妈妈突然扭过身注视着呆呆的我,我现在依然讲不清那是
一种什么样的眼神,我只记得我惊慌的用诺诺的语调对妈妈说我看过了她写的留
言,然后也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目光回视着妈妈,妈妈双手倒握着厨房案板的边缘,
上身微微的后倾,仰起了脖子,眼睛无神的注视着天花板,突然妈妈的呼吸变成
了啜泣,两串泪滴从她的脸颊滑落。
我明白这是她的又一次释放,这次释放是正面对着能够理解的她的儿子,这
会让她彻底的轻松。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里的那一股冲动,心里的无数念头
都在一瞬间化作了一个动作──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在哭泣的妈妈。我相信这在80
年代家庭教育环境下是极其少见的,在我的心里来说这是一次我和妈妈间冲破沟
通障碍的拥抱,一次母子间去除交流尴尬的拥抱,所以是释怀的和温馨甜蜜的。
但是也正如前面所说,这个拥抱所带给一个16岁男孩的我绝不仅仅是这些,
那原始的本能在潜意识里瞬间的迸发,我清楚的记得我当时的身体颤抖不已脑子
里一片混乱,唯一的最直接的感觉是母亲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体香强烈刺激着我
的嗅觉,胸膛紧紧的贴在母亲两个起伏着的的乳房上,没有语言,没有动作,也
没有目光的交汇。喘息平定后的妈妈轻轻推开了我,继续着她还未完成的晚饭,
我也一个人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
那晚我在睡梦中第一次遗精。梦里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我看不见她的脸,
只知道这应该是一个身材姣好的中年女子。只是隐约记得在梦里的感觉,有一处
地方在向我发出神秘的召唤,邀我前去探索,邀我前去观赏,邀我前去共赴巫山。
事情的发展总是有注定的成分,我相信这些,对某些事情产生过想法的时候
很多,但那仅仅是想法,特别是对于这种社会大众所避讳事情。
后面的日子平淡如初,我跟我妈妈也因为之前的的那次交流,慢慢的也变得
心有灵犀起来。每次妈妈需要我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只需要看我一眼,我就能明
白她需要我作什么,需要我怎么样去做好她需要我做好的事情。也更妈妈越来越
亲密,只觉得一切都好了起来。但是同时,我发现我自己有了一些不应该有的冲
动,和一些难以抑制的想法。但是,我每次有了类似的想法之后,我都狠狠在我
自己心里责骂自己。
慢慢的,我也完全能够克制住自己不要去做甚至不要去想,当时心里想或许
那天的一幕将永被深藏不会再起涟漪,但是就像前面所说上天的画笔注定了要在
你人生里留下更长更深的痕迹使得我们无法抗拒。
妈妈有一天突然说需要把十几年的老房子内部重新装修一下,我们需要搬到
她同事家临时住个一周左右。其实那个阿姨家的旧房子也并不宽裕,那个阿姨的
爸爸腾出了他原来住的主卧给我和妈妈,老爷子自己搬到了另外一个小卧室,老
爷子倒是问了是不是不方便,如果不方便他就回乡下住几天,但是考虑到毕竟是
人家的房子,家里留下人家的一个人比较好,所以就说「没关系,就几天的事凑
合一下就过去了,不用再麻烦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是1986年8月3号,那是从我记事后第一次和妈妈同睡一
张床的日子,闷热难耐的夜晚,阿姨家里仅有的一台电风扇我们让给了老爷子使
用,那种建于60年代的房子卫生间里也没有洗澡设施,大部分人洗澡还是去公共
澡堂,夏天也只能在屋里自己擦洗一下。
我和妈妈对坐在床上一边闲唠着一边企盼不可能到来的凉爽,最终还是困倦
战胜了一切,妈妈吩咐我去拿了厨房里仅有的一瓶热水,我知道我知道妈妈要做
什么,我很自觉地躲到了外面的通道。
听着屋里哗啦哗啦妈妈洗漱的声音那被压抑着的数天前的一幕再次涌进我的
脑海,心扑腾腾的跳着,血液的脉动一次一次的冲击着身体的每个角落,特别是
我的下半身,我感觉自己那个地方在不停地升温不停地发热,下面传来的冲击搞
得我头晕脑胀的。
乱糟糟的脑袋突然听到妈妈从里面敲房门的声音:「把剩下的水放回去,爷
爷可能要用,你也回来洗洗,水还热着呢。」
妈妈从门缝里边递给我暖瓶边说着,我压住自己的兴奋轻轻的嗯了一声。妈
妈给我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因为本能的羞涩和原本已激动的心情让我没有胆量
去用目光触碰妈妈,妈妈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就用那个水擦一下睡吧,不早
了」。
「嗯。」
我颇有种心在曹营的感觉,低声回答了妈妈。
「洗好了把床上的衣服搭在架子上好了,明天我再洗。」
妈妈继续擦着头对我说。
「嗯。」
我像个复读机一样只知道回复简单的词汇了。
床上是妈妈和我刚才洗澡换下的衣服,但是当我挂衣服时妈妈贴身的内衣又
再次撩动起了我因洗澡而稍许冷静的身体,在1986年乳罩对绝大多数中国女性来
说绝对可视为一件极端开放的内衣,只有观念开放的女性才有胆量穿着但是仍要
顶着伤风败俗的闲言碎语,我记得那是一件现在已经绝迹的旁开扣的「爱花」牌
乳罩,罩杯上略有简单的花绣,没有绵垫也没有钢圈,更谈不上什么蕾丝,但却
足以让那时的我颤动不已。
这可是一直包裹着妈妈胸部的物品,我之前无数难以抑制的念头中,其中一
个就是想要用我的双手去包裹那对我心心念念的绝美事物的。
现在,平日里包裹着妈妈胸部的物品就在我的眼前,下半身又开始难以自制
的沸腾起来了。
「洗好了就关灯睡吧。」
妈妈轻声说到。
妈妈贴床的一侧我贴另一侧躺下,那夜我再次在梦境中遗精。这次的梦遗不
像上一次那样朦朦胧胧,这次我清晰地看到了妈妈的脸,看到她姣好的身材。只
是可惜没在梦里看到她模糊的下半身,但是莫名的,那里给了我莫大的吸引力,
只让我在梦里都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如果说第一夜的激动终于让我在黑暗和安静中平息下去,那么接下来的第二
个晚上则是上天彻底击毁了我得以抗拒的壁垒。
依旧是潮热难当,依旧是那样重新的激动一次,依旧是妈妈和我分侧而卧,
依旧是在黑暗中逐渐平息,然而半夜的电闪雷鸣暴雨如骤却将我和妈妈像小说里
的故事情节一样推向了那个人伦避讳社会禁忌的角落,似乎上天也在用这样的一
个天气来预示即将发生的一切,而我的内心深处也如同那晚